終年熾熱。
她已經記不清不知道自己在這邊待多久了。從開始有神識以來。
在這個蠻荒之地,終年累月的只有這酷熱的時節,偶爾、才難得會有場細潤的雨季。
日復一日、年復一年,她依然還待在原地。似乎是、在她有神識之前,就已經是這樣了。
偶爾的沉睡、偶爾的清醒,更多的、是她開始去感受、去理解身邊這會隨著時間變化的事物。
流逝的歲月在她身上像是短暫的不曾停留過,而看著身邊其他生靈的起起落落,她像是慢慢領悟透出了什麼。
她不曾言語過,卻總是釋出她的善意默默的關懷著身邊那些時光短暫的生靈眾生。因為這樣的「僻護」,少數略有靈識的種族、總是會慢慢地傳承下去,那份對她的敬意。
看著這些因為自己少少的留心、留意,就滿懷感激地回報的眾生們,她微微地笑著。心裡滿溢著無語言喻的歡喜。
在她又陷入沉睡的某個時光裡,她卻突然難得的清醒。這個清醒讓她有些小小的不安。這個時間她該是沉睡的呀!
運行著感知,默默地搜尋的周遭的每一個地方,卻在最接近自己靈識的地方,「看到」了一個似乎是剛誕生不久的生命。
軟軟嫩嫩的、乾淨清透的,張著她那生稚充滿好奇的感知淺淺的探觸著靈識的周遭。
『祢是誰?』
她訝異了起來。這麼長年悠久的歲月,居然、真讓她碰上了。
『我是誰,有很重要嗎?』
稚嫩的嬰孩不解的偏了偏頭『...唔、我不知道.....』
『你怎麼會自己一個在這?你的親眷呢?』
『.....自己?親、親眷?那、那是什麼....?』
感應著靈識淺淺的和這稚嫩的生靈對談,她詫異了。
張開了靈視,她認真的想看看這個孩子的模樣,卻看見了一隻小小的人面鹿,卷縮著四肢,依靠著生長在她靈識湖邊的柏樹下。
『孩子,你的父母親呢?』
『我不知道....那是什麼?我一睜開眼睛,就在這邊了。』
這回答讓她更詫異了。開始彼此一問一答的交談著。
在很久很久的以後,她才理解,這個孩子為什麼會出現到她身邊的緣由。但那也已經是,過了好久一段時光去的事了。
她一直到後來才開始慢慢清楚,原來,這世界不管如何運轉,該運行的定律和事物,是會沉默的發生。